玄霄派执法堂前,白葳夷负手而立,霜华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寒光。他垂眸看着阶下弟子跪成一排,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——那是昨夜替白荃藿调整剑诀时,被她掌心薄茧磨出的细痕。
“三十道鞭刑,即日起禁足思过。”他声音冷得像玄霄顶峰的积雪,却在余光扫过右侧廊柱时,指尖轻轻一颤。那里立着个素白衣影,正是他新收的弟子,此刻正攥着药瓶,眼尾微红地望着受刑者。
子夜罚跪,白葳夷袖中藏着暖炉,经过石灯时却故意将袍角甩得猎猎作响。“为师教过你,执法者不可为私情动摇。”他冷声开口,暖炉却已稳稳落在白荃藿膝头。少女抬头时,撞见他垂眸替她拂去膝头雪粒的指尖,比月光更白,却在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时,极轻地抖了一下。
三日后,白荃藿在试炼中被邪修划伤小臂。执法堂暗室里,白葳夷捏着金疮药的玉瓶,指节泛白。“疼?”他喉间滚过一声低问,不等回答便低头替她包扎,发间雅香混着药味漫上来,遮住了他泛红的耳尖。
世人皆道执法长老铁面无情,却不知每次替她批改剑诀时,他总要在“力劈华山”后添句“腕骨需再松三分”;不知她被罚抄门规时,案头总会多出温热的桑椹蜜茶;更不知此刻他望着她腕间新结的痂,竟在心底想,若能用自己十年修为换她永无伤痕,该有多好。
霜华剑鞘轻响,他忽然转身,声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硬:“明日随我去寒潭取冰魄草。”袖口却悄悄掩住了掌心——那里刻着她名字的笔画,是昨夜用剑气在掌心刻的,比寒潭之水更凉,却比心口更烫。